jiuji(亲死每个不一样的糊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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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三月

盲人画手×书店老板

惊蛰将至,城里的天恍惚不定,明明不是夏日,确时不时来一场惊雷。只打雷又不下雨,叫醒了冬眠多日的小动物们。

天气仿佛逐渐回暖,这座城也逐渐清醒。叫卖声,吆喝声,拐一个街道变一个样。

一家书店门口,一个皮囊好看的男人,支棱着小伞,架着画板,安安静静坐在那。

与这闹市,格格不入。

招牌写着:盲人摸骨画像。十元一次。

不少人在画架前驻足,确没多少是要画的。一旦有人要画,旁边便聚集些小流浪汉小乞丐,叽叽喳喳抢人生意:哎,别画别画,知道为什么人家要摸骨吗?打着盲人的名号占人便宜哩。

有些人就无关痛痒的想,有这么编排人家的么?腹诽半天,自己也不愿意上去试一下。

画画的人安安静静坐在书店门口,下了雨也不愿意进去避一避,大半天没有客人就大半天没动,那些窃窃私语让他听的都快起茧子了,连上也没有一下不耐烦。

但这个漂亮的不行的小画师永远记得,那个令人犯困阳光明媚的午后,那个人是怎么带着光站在他面前的。

街道被淋了一夜的雨,还是淅淅沥沥潮湿易滑的,人的心情也是湿漉漉的。小画师一如既往地早早来到还没开门的书店门口准备摆摊。

清早,正是上班的高峰期,人来人往,却也是醉酒人回家的高峰期,脚步踉跄。

“哟,小孩儿,会画像?摸骨画像啊,给哥来一张。”

一个顶着大腹便便的醉酒男人,脚底一个打滑走到画师面前。

“兄弟,喝酒喝傻啦?盲人怎么画?你还不如给我十块钱,我给你整一个。哈哈哈哈哈嗝……”

一身酒味。

待男人坐好,画师伸出手去,缓慢的探索着。

这次有点失误,男人因为醉酒,坐下的时候椅子偏了位置,离画师远了点。画师的手探索半天也没探索到人家脸上,醉酒的人便开始不难烦:“手再往前伸伸哟,怎么这么文绉绉的,跟个小姑娘似的。”

“你可别说,这么俊秀,可不就是跟个小姑娘似的嘛?哈哈哈哈……”

男人抬起手,眯着眼睛一把拽住画师的手,往前一铮。拽的画师身体前倾稍微站起来了一点,一个没站稳,便扑倒了面前的画架。为了保持平衡,另一只手便撑在了男人的膝上。

男人想着,就算是光天化日,他欺负一个盲人又能怎样?这是肮脏之地,有几个人是干净的:“哟,投怀送抱啊?正好,没玩过男人,来,对着爷嘴一个。爷高兴了,给你买糖吃。”

抓着人家的手不放。

“啪!”突然一个巴掌就拍到了男人脸上,“撒手。”

是一个沉稳的声音。

画师忍不住去想,这人应该有这宽厚的肩膀,温暖的胸膛,要不声音怎么能这么气沉丹田。要是能给他画一张就好了,便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。

就在他发呆的时候,醉酒男人和他的同伙便被赶出了这条街。画师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上一松。便立刻放下胳膊,不安得搅起手指。

听到有人在摆弄画架,怯生生的张口:“那个……谢谢你啊……我可以帮你画张画像感谢你吗……不收钱的……”

画师明明是盲人,可是却将那满歉意的眼神直击那人心底。那人一瞬间恍惚觉得,这画师也许不是盲人。

“我叫周九良。是你后面那个书店的老板。要不要进去歇歇?你叫什么?”声音不同之前的浑厚,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轻柔。

周九良帮人把画架摆好,不管旁边的小乞丐小流浪汉们怎么编排,依旧伸出手去扯人家袖子。

轻轻的,像是花瓣落在衣袖上。

画师点了点头,想握住他的手指,碰到的那一刹那,却明显的感受到人家的轻颤。

随即收了回去,垂下眼睑,任由周九良拉着他的衣袖。

“我叫孟鹤堂。”

直到周九良给孟鹤堂搬了椅子拉着他坐,他才开口说话。

周九良点了点头,方才想起他看不见,细细得向画师望去,开口道:“喝不喝热水?看你穿的少,这三月天,还是冷的,要多穿点。”

是有点冷,孟鹤堂想。坐那一上午,才下过雨的早上,空气的是湿漉漉的。更何况现在,城里压根没有转暖。

周九良见小画师点了点头,便说了句稍等,去阁楼上倒热水。

暖了手的孟鹤堂,再一次邀请周九良让自己画像。

“真的可以画的,我不是骗子……”孟鹤堂小声嘀咕。嘴里啃着周九良刚刚给他当做午饭的三明治,不清不楚。

“我知道。但是我比较抗拒别人碰我,从小就是,不是针对你。不过我可以描述给你听。”

孟鹤堂低头思考了一下,愣住了,没吃完的三明治也停下了咀嚼。

“所以……你刚刚只牵着我的袖子……”

“对。”

两人对坐在柜台里,一边听着雨声,一边画像,度过一个鲜少有客的下午。

很长一段时间,都只有笔尖沙沙的摩擦声和周九良轻言细语的描述。

他说他有一头小卷毛额头较宽,他说他眉毛柔软又浓厚,他说他有一个抿起来像猫儿一样的唇,他说他有棱角分明的轮廓肉肉的脸颊。

说累了,周九良便喝口水歇息。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看着对面的小画师。

周九良觉得,小画师怕雷。

本就是三月的天,惊蛰降至,时不时打一个雷,小画师都要哆嗦一下。

那模样,在周九良眼里,真真就是一个小姑娘。淡淡的眉,无神又传情的眼,里面不同于别的盲人,仿佛有星河。盯着画纸的时候,总让周九良觉得他可能并不是盲人。

眼里的专注,眼里的认真,甚至还有一丝较劲,全都好端端的盛在眼珠子里。

周九良忍不住想,那小巧的耳朵边,若是簪一朵花,那会是怎样的光景。

随即去想,若是下一次打雷,小画师躲在了自己怀里,那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。

一转眼又想,那细软白嫩的手,若是被自己包住,脸上会不会泛出姑娘家才有的羞涩。

他还说他小时候的经历,他说他抗拒触碰的原因。

可是下一秒,周九良就看见自己的手被小画师握住了。

怔住了。

利落又准确。

孟鹤堂分明能感受到,眼前的人因为隐忍,而攥起的手指,皱起的眉,眼角仿佛也有若隐若现的泪。 

说起不堪的往事时,孟鹤堂甚至感受到自己的心在位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心痛。

是心疼?是心动?是喜欢?

忘了自己盲人的身份,直接抽出手去握着他的。

定定的盯着对方疑惑的眼睛,“对不起,我骗你了。”

孟鹤堂知道,实在是太喜欢,才会这样毫不犹豫的伸出手,想要安慰那个人。

可是,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?

是刚刚画像时被周九良迷住地时候?是中午周九良给他搬好椅子拿了热水又递了三明治的时候?是中午周九良突然出现为他赶走流氓男人的时候?还是更早以前周九良为他不动声色赶走那些小混混的时候?

孟鹤堂并不清楚,只知道那些小混混说的没错,他确实不是盲人,但也不是占便宜。

蓄谋已久罢了。

可周九良呢,在发现被骗了的时候,也有过愤怒。这个小骗子,骗得他好心赶走那些坏蛋,骗得他中午帮他去揍那个男人,骗得他……一直以为他是个盲人。

他想问问为什么,为什么骗他这么久。

可是,手上那一片温暖太舒适,舒适的他张口却忘了他要问什么,只知道自己不想离开这片区域,想要一直被握着。

小画师又开口了:“我道歉。可是我喜欢你。”

直白的周九良有些拉不下脸,明明是自己想保护人家先喜欢上人家的,却让人家先告了白。

“画画好了,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?如果愿意,我就送给你。”小画师笑了,太阳一般的咧嘴笑,整整齐齐一拍牙齿暴露在阳光下。

周九良结巴着张口,“那个……我我我……也喜欢你……”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没抖。

所以,自己是接受孟鹤堂的。

“噗……手不抖啦?怎么小猫唇抖起来啦?”伸手理了理周九良的卷毛,“你这书店啊,客人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,要敞亮一点啊!这么黑乎乎的,灯泡坏啦?跟个鬼屋似的。”

孟鹤堂笑起来太明艳,直直地刺向周九良的心底。

“不需要太亮,有你就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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